我们在天上的父:
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国降临;
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我们日用的饮食,
今日赐给我们。
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
救我们脱离凶恶。
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
直到永远。阿门。
背到第十一遍的时候,安德鲁牧师觉得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安静到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背到第十二遍时,他觉得自己来到了一片无限宽阔没有任何景致的空地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意识到他此时已经超脱了尘世,孤独地面对着他的造物主了。他便开口祷告:“我的主,我的神:我所想所求的,你一应都知道。若是你应许的话,求你给我一个迹象,哪怕是一个极小的迹象,让我知道我的脚行走在正路上。”话音未落,只听见祈祷台上的蜡烛很响地爆出了一个灯花,烛泪汹涌地淌下,在烛台上汇集成几朵深红色的花。安德鲁牧师看着被烛泪熔在一起的两根红烛,惊魂未定,心跳得如同野马奔腾。慌忙匍匐在地,一遍又一遍地低呼“哈利路亚”,久久不绝。
午后安德鲁牧师暂时离开了祈祷室,来到教堂边上的小学校。学校是汉福雷夫人汉娜和安德鲁牧师一起创办的,最早是为了给墨西哥边境来的季节工的孩子们补习用的,几年以后却已经发展成了一个正式注册,由政府部分资助,校舍师资俱备,共有八个年级的正规学校了。汉娜已经修完了教师学位,现在是学校的校长,而安德鲁牧师则是学校的教务顾问。正是冬天,学校刚刚放假,只有一个秘书在办公室里看门。安德鲁牧师进门就问有没有校长的消息?秘书摇头,说校长走后一直没信也没电话。秘书问安德鲁牧师八年级的英文老师马上要休产假了,下个学期的代课老师有着落了吗?安德鲁牧师哼哈了半天,才说校长走之前不是有安排了吗?秘书又递过一封信,是教育局来的,问学校申请增加一个体育教员的报告,什么时候能交上来?若过了申请期限,就会失去下个学年的经费配额。秘书问安德鲁牧师报告到底完稿了没有?安德鲁牧师抓耳挠腮,说这事是由校长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