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云十九,你这也忒小气了些。哥哥我哪日不挨先生的骂,你何曾看见哥哥我哭了?”
这,日日挨骂反成了炫耀资本般。贺南风于他一向无言以对的,便依旧并未搭理,只收手在腿上,安静坐着。
只他这样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
片刻,便果听凌释寂静温和声音入耳:“云声还小,何必这样苛责。”
少年眉眼如圭如璧,浅淡青衫身长似玉,额上一道水色宝石锦带,映衬他五官颜色无方。
他看她的目光里,像是心疼,又像怜惜,再几分无奈,终于还是转向宋涟,不轻不重地含笑回了这么句话:“他有脸有皮,哪能跟你做比。”
这是说她哭是因为知耻,不像宋涟早破罐破摔了。
贺南风不禁微微勾唇,双眸好似春华初开般,静静凝视着对方。
宋涟闻言倒不同对方置气,依旧笑着打趣道:“容与这话不对,俗言道三岁看老,云十九这女里女气的模样也不是一天。看你替她说话,莫非是和他同住一屋时间长了,也学了他妇人行事?”
容与是凌释的小字,出自《楚辞·九歌·湘夫人》中,“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一句,意为温和恬淡,平静闲适样,与他的气韵可谓合得不能再合。
凌释闻言丝毫不怒,淡淡一笑道:“谁说力拔山兮是男儿气概,温柔和善些的便不叫男儿了?有先生在上教导,朽木尚且可雕。不过琴弹得不对嘛,改也不难,何必扯到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