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轱辘和科长爬出汽车,走了几步来到了山坡上,此时已近黄昏,斜阳夕照,云霞翩翩,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姹紫嫣红,让金黄色的霞光渲染得一片辉煌。放眼望去,远方的铜州市若隐若现,暮霭犹如一层彩色的薄纱覆盖着市区,让人觉得市区好像虚无飘渺的海市蜃楼。风景如画,车轱辘心旷神怡,让殡葬管理科长招惹起来的不快烟消云散,和颜悦色地对科长说:“如果新陵园能建成这个样儿,那我们也就对得起铜州市老百姓了。”
科长刚才在车上说话不当招惹车轱辘不高兴,这阵不敢乱搭茬,怕哪句话说得不对车轱辘的胃口,再度惹领导生气,只好“嗯、哦、就是”,用这些涵义不特别明显的表肯定的词句来回应车轱辘的感慨。心里却在反驳车轱辘:活着的才是老百姓,陵园是给死人住的,跟铜州市老百姓关系不大,死人住风景优美的陵园和住荒丘野冢没有什么区别,即便不给死人安排住宅,死人也不会到市委市政府门前集体上访,活人都没房子住,哪有钱盖这么漂亮的陵园给死人住。但是这话却不敢说出口来,怕不对车轱辘的胃口。
车轱辘面对良辰美景,心里一阵阵的往上涌感慨,想到这个世界这么美好,当领导干部能够活得这么惬意,由不得胸中豪兴勃发需要好好的抒发一下,可惜既不会唱歌又不会吟诗,只好放开喉咙啊呜呜的嚎叫起来,不知道的人此刻听到这个动静肯定会吓一条,以为植物园放养了发情期找不到配偶的狼豸虎豹。喊声中一个滚瓜溜圆的胖子皮球一样蹦蹦跳跳的从山坡下面跑到了车轱辘面前,一把握住车轱辘的双手使劲摇着:“车局长,放出来了?没事了?祝贺,祝贺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