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好心的朋友提醒我要读点理论的书,这样写起来别开生面。我倒也看过几本理论的书,就是不入脑不走心。每次写的时候,总回到老路上。可能对理论还吃不透,也可能心底对理论有点抵触。现在很多所谓理论高深的文章,味同嚼蜡者比比皆是。我想,人文学科的写作,除了探索深度,还要追求温度。同时,追求温度要把握分寸,懂得克制。如果体味不到人的情感,只孤立地借用理论、概念或貌似客观的立场,路子也是难以走出来的。当然,我的说法并无多创见,很多同道早已在实践。我不过为自己的笨拙找点借口罢了。
向继东先生要编一套“小丛书”,篇幅要求十来万字,做成小开本,我知道他一定还有小而精、小而美的想法,承蒙不弃,接纳了我这本小书,感谢他的宽容。向谢放女士致敬,感谢她细致的编辑工作。
书名“一生怀抱几人同”,出自吴鹭山的诗,我在琦君的文章里读到。吴鹭山赠给夏承焘的诗,写在琦君的纪念册上。“腾腾尘土闭门中,但说龙湫口不空。怪底君心无物竞,只应吾道坐诗穷。片云过海皆残照,新月当楼况好风。莫负明朝试樱笋,一生怀抱几人同。”吴鹭山后来没有把这首诗收录在他自己的诗集。夏承焘日记所录略有不同:“腾腾尘土闭门中,但说龙湫口不空。底怪君心无物竞,只应吾道坐诗穷。片云过海皆残照,孤月当楼况好风。莫负明朝试樱笋,平生怀抱几人同。”时一九四〇年六月六日,夏吴同客沪上。“夕过天五谈,新和予一诗甚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