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卿坐得没有平时那么笔直,他倚靠着进入烽火台必须通过的矮门,神情似乎有些疲惫。
黑色和红色相间的棉袍下摆整齐地从他的膝头落下,铺在身前。
姜禾紧走几步跪下来,握住了姜安卿的手。
“父亲。”
她的头埋在他瘦弱的膝盖前,感受着父亲的体温,带着埋怨又带着难过,问他:“您怎么来了?”
“因为我好了。”姜安卿的声音响起,惊得姜禾心头巨震直起身子。
“我好了。”姜安卿又道。
他轻轻拍了拍姜禾的手,对她笑了。
虽然目盲,他的一双眼睛却“看”向姜禾,温声道:“采菱说你长得像我。那丫头一定是瞎说,你应该像你母亲,好看。”
虽然震惊,姜禾还是含泪笑了。她深吸一口气扬声道:“父亲病愈,女儿该大摆宴席、散金银以庆!”
“乱花钱!”姜安卿轻咳着,抽出手,从衣袖里掏了一块丝帕,责备道,“不光乱花钱,还淘气。阿爹怎么教你的?要辨敌意,明敌情,那赵政都知道楚人的目标是你,怎么阿禾你反而疏漏了呢?”
赵政?
“父亲见过赵政吗?”
“来的路上见过了。”姜安卿点头道,“或许要不了多久,华夏便有望一统……”他说到这里咳嗽起来,这次的咳嗽有些剧烈,似乎喘不上气来。
姜禾连忙起身,想扶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