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制造得好的孩子们又怎样呢?我们只能说“他们正好很幸运”,他们不幸的兄弟所遭遇的事情没有发生在他们身上;不是通过他们自己的优点,他们也没被注定这样的生活:无意识的犯罪,赎罪,意识的压抑,为平息暴虐的超我的受惊的自我姿态(ego-gestures),而他们的兄弟却被注定了这样的生活。机器以极小的损害将他们制造出来。但是,如果我们不能因他们兄弟的恶而责备他,那么我们也不能因他们的善而赞扬他们;当然,如果我们不因不是人们的过错的事而责备他们,也不因幸运的偶然事件而赞扬他们的话。
我们都同意机器会制造出“次品”,也都同意自然在生物领域会制造出有残缺的人——盲人等身体残障人士;但是我们犹豫是否要将人格的领域包括进去,因为,这似乎是我们作为人类的尊严的最后保留地。我们的自我绝不能容忍这一点;至少,我们必须保留这一孤岛不受洪水的侵害。但在这里,不也正可以做出同样的分析吗?自然也会制造出比其他任一类型都多得多的精神上的“次品”;并且确实,在某些方面,我们所有人都是“次品”,只不过是程度不同罢了。我们中的一些人很幸运,没有赌博神经官能症,或犯罪倾向,或依恋母亲的受虐心理,或使我们生活悲惨的超度反复冲动(overdimensional repetition-compulsion);但是,同样,无意识统治着我们的大部分行为,而且这些行为通常被认为是最重要的。并且,如果我们可以把神经官能症比作上帝的诅咒,那么,我们中的那些选民,那些没有受到神经官能症之罪恶的地狱之火煎熬的人,在一定程度上似乎也是“残酷的专制者”的卑下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