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市政府送信来我替您打过图章。”
“好,好,又到月半了,真快,把钱数一数就收到帐上好了。”
他一面说一面把两只手掌在脸上用力地搓揉,随后长长吐一口气。
“你母亲好点了么?”
“好些了,象是我跟您说过。”
“对了,我记得她也是好一点,——”
“您洗洗脸吧,快要吃饭了。”
“是么?现在有几点钟?”
“十一点敲过了。”
“真不应该,真不应该,曾文正公说过凡百弊病皆从懒处生,我太懒了,不应该,不应该!你母亲没有问起我么?”
“问过了,我说您到公园去,别的什么都没有说。”
“那就好,那就好。”
他说着,用手抹着头上那几根头发,看见她要走出去,就告诉她把老王替他喊来,还提醒她那笔钱她没有拿去。
其实她原是想到楼上去的,听了父亲的吩咐,把那个信封装在衣袋里,就跑到外面把老王叫来,然后才走上楼。象鬼魅的影子似地,她瞥见那个象猫的姑姑和那只猫进到母亲的房里,她随着也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