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我不过是老实人说老实话。人家问我奥当斯小姐的二十万法郎陪嫁能不能兑现。我说:‘那我不敢担保。于洛家里把那笔陪嫁派给我的女婿负担,可是他自己就有债务,而且我认为,要是于洛·特尔维先生明天故世,他的寡妇就要饿肚子。’就是这样,好太太。”
于洛太太眼睛盯住了克勒凡,问道:
“先生,倘使我为了你而有亏妇道,你还会不会说这番话呢?……”
“那我没有权利说了,亲爱的阿特丽纳,”这个古怪的情人截住了男爵夫人的话,“因为在那个情形之下,你可以在我的荷包里找到那份陪嫁了。”
为表示说到做到,胖子克勒凡当堂跪下,捧着于洛太太的手亲吻;她气得说不上话,他却当作她迟疑不决。
“用这个代价来换我女儿的幸福?……噢!先生,你起来,要不然我就打铃了……”
老花粉商很费事的站起身子,那种尴尬局面使他大为气愤,立刻摆好了姿势。差不多所有的男人都会装出某种功架,以为能够显出自己的美点。克勒凡的功架,是把手臂摆成拿破仑式,侧着四分之三的脑袋,学着画家在肖像上替拿破仑安排的目光,望着天边。他装作不胜愤慨的样子,说:
“吓!死心塌地的信任,信任一个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