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K那含糊其辞的态度,在第二天、第三天仍然表现得很明显。看样子,他根本不想主动提起这个问题。当然,也没有合适的机会。除非夫人和小姐一起外出一整天,否则我和K是无法坐下来好好谈这件事的。虽然我明白这个道理,但却莫名其妙地开始焦躁起来。我一开始还只是暗中等待对方开口,后来终于下了决心,只要一有机会我就主动开口。
同时,我还默默地观察着母女俩。不过,夫人的态度和小姐的举动和往常并没什么不同。在K向我倾诉之前和之后,她们既然没什么变化,那就证明K只对我一个人说了,而还没有跟小姐本人及其监护人说。这么一想,我心里又踏实了一些。我暗自思忖,与其刻意地制造机会、主动找K谈这事,倒不如顺其自然,等下次机会出现时就牢牢抓住。于是,这个问题就这样暂时搁置下来了。
我这么说,听起来好像很简单,其实我内心如同潮起潮落一般起伏不定。我看着K平静的表情,难免会进行各种猜测。我观察着夫人和小姐的言行举止,不由产生了怀疑:她们的内心真的和表现出来的一致吗?我寻思着,安装在人的胸膛里的这个复杂机器,真的可以像时针一样准确无误地指向表盘上的数字吗?总之,你可以这么认为——对于同一件事情,我总是反复琢磨,做出各种猜测,最终才归结到这一点的。严密地说,从情理来看,“归结”之类的词也许不应该用于这种场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