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问:“迹在何处?”
冯保道:“皇上既然亲政,肯定是想重新规划大局,把万历新政培植得比张先生活着的时候还要好。皇上想展现雄才大略,这是好事,是天下老百姓的福气。但皇上亲政后的吏治措施,容奴才斗胆说一句,是被人利用了。”
李太后接着问:“被谁利用了?”
冯保道:“张四维。”
朱翊钧气白了脸:“你住嘴,这个张四维,当初入阁,也是张居正亲自推荐的。”
冯保道:“是张先生亲自推荐。张居正在世时,张四维小心谨慎曲意奉迎。但自担任阁揆以来,就迫不及待唆使门生连发劾本,对张居正生前器重的人必欲除之而后快。皇上岂能不谨慎思之!”
朱翊钧皱眉思索,客用把头探进来看了一下。李太后问他:“你有何事?”客用站在门口说:“遵皇上的旨意,游艺斋里的戏台子已经加宽了。教坊司的管事牌子来请示,重阳节晚上南京戏班子来演出,要不要动用他们的乐手。”不等朱翊钧开口,冯保抢着回答:“南京来的戏班子,琴箫笛鼓一应儿配齐了,教坊司的乐队就用不着了。”客用道:“奴才知道了,这就去复命。”
客用说着转身出门,刚跨过门槛儿,听得朱翊钧喊了一声“回来”,忙捉住脚,复又进门。朱翊钧对他说:“传朕的旨意,立即派人通禀武清伯李伟、定远伯王伟、驸马都尉许从成、定西侯蒋佑等,过些时都带家眷,进宫来陪两宫太后看戏。”客用遵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