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格拉桑太太就像一个喜欢讥笑人家的女子,装作特意寻找克罗旭他们的礼物,把蓝瓶里的鲜花瞅了一眼。在这番微妙的比赛中,大家围坐在壁炉前面;克罗旭神甫却丢下众人,径自和葛朗台踱到堂屋那一头,离台·格拉桑最远的窗洞旁边,咬着守财奴的耳朵说:
“这些人简直把钱往窗外扔。”
“没有关系,反正是扔在我的地窖里。”葛朗台回答。
“你给女儿打把金剪刀也打得起呢。”神甫又道。
“金剪刀有什么稀罕,我给她的东西名贵得多哩。”
克罗旭所长那猪肝色的脸本来就不体面,加上乱蓬蓬的头发,愈显得难看了。神甫望着他,心里想:
“这位老侄真是一个傻瓜,一点讨人喜欢的小玩意儿都想不出来!”
这时台·格拉桑太太嚷道:
“咱们陪你玩一会儿牌吧,葛朗台太太。”
“这么多人,好来两局呢……”
“既然是欧也妮的生日,你们不妨来个摸彩的玩意,让两个孩子也参加。”老箍桶匠一边说一边指着欧也妮和阿道夫,他自己是对什么游戏都从不参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