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柱将军,”郑春友看完了信,便就着灯火点燃了,一直看着它化为灰烬,见保柱仍闷着头左一杯右一杯地只顾吃酒,方笑道,“这真是一大快事。在府里提心吊胆地将他养了半年多,也该有个发落了,一切全听将军调度。”
皇甫保柱蓦地一惊,暗道:“我这是怎么了?刘玄初、夏国相两人常说我外刚内柔,易受人欺,难道真叫他们说着了?”他抬头看着昏黄的灯光,又瞧瞧躺在椅上满面轻松的郑春友,咬了咬牙说道:“我倒想先听听你老郑的。”
郑春友也是满腹心事,只不过他善于掩饰而已。他是书香门第出身,靠着真本事于康熙三年考中了进士。后来因走了内务府老黄的门路,才得外放了一个同知。眼见像明珠这样的马屁精,索额图这样的窝囊废,熊赐履这样的老腐儒一个个都爬得高高的,而自己的满腹经纶却无处施展!他是自行投效吴三桂的,那是为了在“复我汉家冠裳”的事业中大展宏图,做一个开国名臣。但是他现在人在内地,身居朝廷命官,比不得眼前这个保柱,拍拍屁股就能走路。郑春友笑笑道:“王爷的意思很明白,我们再审问审问他,若仍然问不出来,只好杀掉。现在朝廷已委莫洛为兵部尚书,仍旧节制平凉。看来,快要动手了,额驸跟前无人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