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凌晨,门突然开了,我以为是护士,看看时间,却不到六点。紧接着听到一个男人声音,叫珍珍起来吃面,珍珍说不吃,他就和床上的女人唏里呼噜地吃着,不时又喊一下珍珍,珍珍还在睡梦中,根本不愿起来。
那男人吃罢自言自语了一句:“十块钱一碗呢,不吃可惜了。”女人说:“你吃撒。”他说:“我囊吃得下这个多?”语气闷闷的。
女人嗔怪:“哪个喊你这么早来嘛,哪个这么早就吃早饭撒?”虽是如此说着,却也欢欢喜喜地吃了男人带来的早餐,吃罢重新睡下,催促他:“你走嘛,要交班的嘛。”男的没动,在帮她掖被子,犹犹豫豫地说:“到底是啥子病哦?”女人说:“说了你娃也不懂。”男人说:“我晓得一哈总可以撒。”女人说:“绝症!”男人说:“啥子绝症嘛,又不说清楚。”女人逐客道:“哎呀快走快走,莫要迟到了,改天再说。不要再囊个早了哈。”男人走了,女人还在喊珍珍:“牛肉面哟,十块钱一碗的,嘿好吃哟。吃不吃?”338同屋的时间久一些,陆续了解到更多,因为并不打听,其间混淆着猜测。女人籍贯资阳,有一子一夫在老家,儿子尚在念中学,男人做什么少有提起。听说房子是两层小楼,想来即便务农,条件也比较过得去。珍珍已经结婚,生了男孩,与丈夫在附近某郊县开网吧,珍珍“二”字说不好,因此她提起丈夫时,口音混淆,像是说“恁娃”。